南風，慢慢地吹──《南風》攝影展觀展紀要

圖/文 新聞暨攝影服務課程校園記者

「南風還在吹，是好也是壞。吹了這麼久才吹到了臺北，我倒希望，他能留在臺北久一點……」－－《南風》攝影作者 鍾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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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參與了在社科院一樓長廊展出的「南風攝影展－臺西村的故事」的開幕式，也在一幅幅的攝影作品前停駐，試圖感受每一張照片背後的靈魂傳達的呼喊。從3月30日開始在社科院一樓長廊展出的南風攝影展，是報導攝影作者許震唐、鍾聖雄在彰化臺西村拍攝下的攝影作品，除了出版成專書《南風》，也舉辦攝影展來呈現。這次延續兩年來在臺中自然科學博物館、臺北市立圖書館的展覽，來到臺大。

「南風」，這樣一個看似詩意的名字，卻是臺西村民避之不及的夢魘。攝影展的主角臺西，是彰化縣大城鄉的臺西村，位於彰化縣南端，隔著一條濁水溪與雲林麥寮的六輕王國猙獰的面孔相望。過去，這裡曾是盛產著西瓜與鰻苗的豐饒之鄉，擁有自己一方田地或是漁船的居民們，過著向自然討生活的日子倒也和諧而平靜，樂天知命，生活無虞。然而，「六輕來了以後，冬天的西瓜全『瘋』了，祇開花不結果。」不但令居民為傲的六一０號西瓜逐漸受害而消失，鰻苗也同樣遭遇枯竭、消逝的命運，「以前一晚(捕)幾萬尾回家是正常的」，但現在「卻沒有一次帶超過兩百尾回家」。

每年夏天颳起南風，總將六輕範圍的惡臭與污染向北吹拂，「臭噗噗」的環境讓居民苦不堪言，只好緊閉門窗、減少外出。然而南風帶來的，不只是惡臭的空氣，當風中的汙染物質進入到居民的食物鏈、生活環境，鋪天蓋地的對居民的身體全面襲擊。原已受困於產業停滯、人口外流等問題的小農村，在污染下連賴以維生的農業都難以像過去維持生計，同時更成了高罹癌比率的死亡之鄉，居民們受病痛與蕭條的所苦，卻苦無對抗六輕的工具與武器。「當南風吹拂，雨水如淚下，母親的臂彎成了彼此枯寂的墳墓」攝影記者之一的獨立媒體人鍾聖雄為《南風》下了這樣一個令人心酸的註解，而居民也莫可奈何的表示「我們百姓賺到什麼？賺到一身病而已」「再這樣下去，我們二十年內就滅村了」。

《南風》攝影展中，每一張照片背後的靈魂，都有著無數說不出的、令人痛心的辛酸與悵然。從紀實攝影集到攝影展，「南風」訴說著彰化大城臺西村的故事，透過作者許震唐與鍾聖雄的影像、文字，讓更多的人看到這個小村的人們，與他們承受著劇變的家鄉。這樣一陣南風，把臺西村的故事吹啊吹到吹到了北方，吹著每一個觀展人心底的省思，吹著都市裡聽不見的，對經濟發展與環境正義的沉痛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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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還在吹，是好也是壞。吹了這麼久才吹到了臺北，我倒希望，他能留在臺北久一點……」開幕式上，作者之一的鍾聖雄如是表示。也期待這樣一陣南風，能吹起跨世代、跨區域對六輕議題的重視。他期許《南風》能作為一個槓桿，去激起對偏鄉發展與環境不正義的討論，這不只是「臺西村的故事」，而是每個偏鄉都可能面臨的遭遇。作為一個攝影展，並非只是消極地訴諸情感控訴，而是透過積極的報導與揭露，喚起大眾的注意，預防更多這樣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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