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力使力」遠見型人工智慧的通識課 縱橫數位時代系列37 許炳堅教授

A.　遠見型「人工智慧」(More than AI)自從谷歌公司(Google Corp.)的 AlphaGo電腦系統接連地打敗了幾位人類的圍棋頂尖高手之後，人工智慧、也稱為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就深深地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特別是年輕人們最為在意，因為他們知道在未來的十年內，有將近一半的現有工作會被電腦系統取代掉。所以他們努力著在已知的範疇內掙扎，但是預期的效果並不被看好。

有些文學院的學生們，開始往資訊領域靠攏，嘗試著學習寫電腦程式。國立臺灣大學「共同教育中心」的啟動系列得採計為通識學分的資訊基本能力課程，也就是「CS + X」課程，讓有興趣的非資訊系所之學生們選修。說真的，如果未來想投身於資訊領域找到好工作，對於資訊管理、資訊工程科系進行轉系或者雙修才能夠培養足夠的實力，這是釜底抽薪之策。如果只是青蜻蜓點水式的選修一兩門課，效果上就像是感冒時吃了不少止痛藥，直接的療效並不明顯，心理安慰的成分比較多。為什麼呢？因為最近的人工智慧發展屬於第三波，依靠的是大數據的收集，以及機器學習、還有深度學習。這與1980年代的第二波人工智慧發展，明顯地不同。當年使用的程式都是人們撰寫的，有清楚的規則與脈絡可以遵循，屬於專家系統(expert system)的型式。現在這一波新的人工智慧，經過機器學習(machine learning)之後所儲存的檔案，很多程式師(programmer)多都看不懂內容了。

(A.1)　大多數年輕人的惶恐：人工智慧來了，一半工作將被取代科技部長在一次國內的高科技論文大會的主題演講裡，詳細地闡述人工智慧無遠弗屆的潛力、以及可能帶來的巨大效益。他提到，在未來工商業界導入成熟的人工智慧系統之後，本來十位專業技師的工作可能只要一位人員來操作整個軟體系統就足夠了。在此，我們可以舉淺顯的例子來說明，譬如有十輛遊覽車原來需要十位司機來駕駛；但是有了自動駕駛的人工智慧系統之後，只要一位人員在「行車控制中心」坐鎮應變即可，其他九位的人力都可以直接節省下來。

當時，有一位國立交通大學的研究生就勇敢地舉手發問：「另外九位年輕人失業了，應該怎麼辦？」現場的答覆有兩大重點。首先，科技部對於每一個大型研究計畫，要求都有社會科學(social science)領域的研究人員參與，這樣子讓自然科學(physical science)與社會科學不同領域可以平衡地發展，而不偏廢。其次，目前所知道的答案是對於失業的九位年輕人，建議政府發給基本生活費來做為補助，以確保他們的三餐有著落。

另外鼓勵年輕人繼續深造，爭取成為保有工作的那一位。發問的研究生向兩旁的九位同學，做出「I am sorry」的表情；很抱歉，十分之一的機會我爭取了，你們就等著領每一個月微薄的基本生活費吧。

人工智慧系統與年輕人都會做同樣工作的時候，聰明的老闆當然是優先採用人工智慧系統，理由很簡單，包括：‧工作成果的一致性高、穩定性佳；‧一天24小時、一周週七天可以連續工作，並不會違反勞基法；‧消耗性費用低廉，基本上就是電費，不需要再分擔員工的健保費、勞保費；‧電腦系統升級快速，幾小時內就可以完成，不需要送員工去深造好幾個月來學習新技能。

按照功能來分類，人工智慧系統的開發進程可以分為：弱人工智慧(weak AI)、強人工智慧(strong AI)、與超人工智慧(super AI)三個階段。目前工商業界所積極發展的電腦系統，大多數集中在弱人工智慧階段，用來解決特定的問題。

至於強人工智慧系統，就是可以解決跨越多個領域的問題；而且可以像人類一樣，行動自如，溝通順暢。如果把強人工智慧電腦系統放置於人群之中，那麼在遠方的人會分辨不出來，哪一個是電腦？哪一個是自然人？也就是說，強人工智慧電腦系統可以順利地通過著名的「圖靈測試」(Turing test)而不被剔除出來。

(A.2)　先救第一批：四大、四中、加上幾所頂尖大學大家都認識清楚：年輕人無法與人工智慧做硬碰硬的競爭，因為做同樣事情的話，年輕人一定會敗下陣來。而且，在人工智慧系統正式運轉之後，十位目前有工作的年輕人大概只有一位可以爭取到與電腦系統共存、一起當同事。其他九位必須捲鋪蓋走路，另外找新的出路。

面對如此嚴峻的挑戰態勢，我們應該在大學教育的方式與內涵方面，作出重大的變革。除了繼續守住專業知識之外，也要教導年輕人去獲得嶄新的能力，來超越即將普及的各式各樣的弱人工智慧系統。

在大學裡要實施這種新的教學方式與內涵，比起大家耳熟能詳的「翻轉式教學」(flipped teaching, flipped classroom)算是需要更進一步，所以要先採用試辦性質，類似於科學園區裡的高科技公司對於新技術的引進，很流行的「試運行」(pilot run)。

在此，我們建議第一批的試辦，把範圍專注在大學院校裡的四大、四中、再加上幾所頂尖大學。四大指的是臺灣大學、清華大學、交通大學、成功大學。四中指的是中央大學、中山大學、中興大學、中正大學。至於頂尖大學，總共有十二校，例如政治大學、長庚大學、臺灣科技大學等都是。還有，在臺北市的其他特色大學，例如臺北科技大學、臺北商業大學，如果有極高的興趣，也適合...(全文詳網頁)。加入第一批的試辦。

(A.3)　跳蛙戰術：把「未來」提前拉到「現在」既然21世紀裡在工商業界積極發展的是「弱人工智慧」系統，如果想讓本文前述的九位失業青年找到不被電腦取代的工作，就要往前看得更遠一些，需要教導他們熟悉未來「強人工智慧」時代的好方法。

有人會問：「在弱人工智慧時代之後，才是強人工智慧時代。怎麼樣把未來的技能提前拉到現在來使用呢？又不是電影『回到未來』(Back to the Future)的情節。」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而且有足夠的挑戰張力。其實，有很多基本的原理(principles)與定理、法則(laws and rules)跨越好幾個世紀都是有效的，例如規範低速運動的牛頓定律、與規範高速運動的相對論，還有量子力學，我們現在都知道如何來掌握。

至於古聖先賢流傳給我們的智慧，老子的《道德經》、孔子的《論語》、莊子的學說、孫武的《孫子兵法》等，已經流傳兩千多年了，以後再流傳幾千年也不會中斷的。同樣地，宗教的智慧，包括與耶穌有關的基督教、天主教，與釋迦摩尼有關的佛教，與真主阿拉有關的回教，都已流傳千年已以上了，也都會再流傳幾千年、幾萬年的。

綜觀人類發展的歷史，經歷了「人與獸爭」、「人與天爭」、「人與人爭」的不同階段。在「人與獸爭」的蠻荒初期，人類學會了使用工具，戰勝了野獸，成就了萬物之靈的地位。在「人與天爭」的時代，民智未開，一切看天吃飯，對於水災、旱災束手總是無策，依靠求神問卜。後來發明了興築水利工程之後，情況才有了顯著的改善與轉機。等到工業革命之後，生產力大增，全球貿易也興盛起來，「地球是平的」(The world is flat.)，全球的就業人口合在一起競爭，這是「人與人爭」的階段。

在上述三個階段裡，人們所遭遇到的問題相對地簡單，只要運用專業領域的相關知識與方程式，就可以找到「等式」(equation)的特定解答。

然而，在AlphaGo人工智慧系統打敗人類的圍棋頂尖高手之後，我們知道：等式可以解決的問題，遲早是電腦系統的囊中物。我們進入了「人與電腦系統爭」的新階段。人們必須擴大能力到「不等式」(inequality)與「不確定」(uncertainty)的新疆界去。

也就是說，只是學會高中階段「中華文化基本教材」的《論語》還不夠用，必須擴展到孫武的《孫子兵法》與老子的《道德經》、莊子的學說，才行。

日本作者田口佳史在他2018年出版的書《孫子兵法商學院》提到了以老莊思想為基礎的經營論「道與管理」。他於1972年成立「Image Plan」公司，協助全球兩千多家公司企業改造，擁有指導將近一萬名社會人士的成績。

在此，我們可以站在超越各個領域的高度來觀看。物理學裡，對於日常普通速度的運動，用牛頓定律來規範即可；同樣地，用《論語》的內容加上《孫子兵法》的方法也行得通。就好像光的雙特性裡的「粒子說」一般，對應的是「容易」(也就是把易經的方法容納進來，難題自然迎刃而解)。

物理學裡，遇到了極高速的情況，就要用相對論與量子力學來修正；同樣地，用莊子的學說加上《道德經》的法則就很適合。就好像光的雙特性裡的「波動說」一般，對應的是「量力而為」(也就是採用量子力學的方法來進行比較好)。

(A.4)　遠見型人工智慧的通識課遠見型人工智慧的通識課是我們大家共同努力的目標。在新的學期裡，我會教一門跨領域通識課「借力使力人工智慧」，教導學生們在弱人工智慧系統全面來襲、取代工作之際，如何逆勢興起？面對挑戰，如何愈戰愈勇？

課程內容會採用「教學相長」的原則，陸續地把好用題材的加進來，把不適合的替換出去。第一個版本預定讓學生們熟習下列的要項：1. 工業革命、資訊革命、智能革命；年輕人面臨的三大挑戰：全球化、跨領域、人機共存。2. 人工智慧來了：弱人工智慧、強人工智慧、超人工智慧的分別。3. 圖靈測試(Turing test)：辨別機器人與自然人。4. 機器學習、深度學習(deep learning)的原理。5. 非線性問題的三大種解題方法：深入(gradient-descent)、淺出(hill climbing)、旁通(tunneling)。6. 旁通方法的幾種體現。舉一反三，跳脫框架的束縛。7. 順境、逆境、與困境。8. 人生最常遭遇的三種不同角色：主角(順境)、配角(困境)、與反派(逆境)。9. 在大學系統化地培育帶得走的能力。10. 手、腦、心、靈兼顧，縱橫數位時代。五種能力商數5Q要兼顧。11. 加強新點子與創意。範例剖析：王永慶、郭台銘、馬雲成功的有效方法。12. 從等式、不等式、到不確定性的處理。從有、虛、到無的彈性境界。

笨鳥先飛，我們熱心的幾位就當教學改革的先鋒與先烈，努力為年輕人在「弱人工智慧」時代，找出不被電腦系統取代的新技能、新方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