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課程 修習

蔡迪姍 牙醫系二年級藍萬烘主任暨牙醫系全體老師協助

「只為自己工作,不是為上帝在交換,不是去交換一件可以令人想到上帝的犧牲與形象的東西,在那樣的創作中,皺紋、嘆息、眼皮沈重、和泥太久而兩手發抖、熬夜工作後的滿足,以及激情過後的疲憊都會攪混在一起。我只知道一種豐碩的行動,那就是祈禱,但是我也知道一切奉獻自己去完成的行動,也就是祈禱。」聖修伯里是如此建構小王子心坎的要塞。「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之真義確實從未死亡,只是逐漸凋零。

「有人擁有很少,卻付出全部,這些人相信生命,相信生命的闊氣,他們的箱匣永不空乏。」然而,如果我的信仰猶疑不決,我是否有能力,做一次虔誠祈禱?

驀然回首,當年茫然選擇了職業導向性頗高的科系就讀,我其實從未真正仔細觀察一個牙醫師的整體生活與工作狀況。懵懂以一生志業及無羈理想做為籌碼,願賭服輸,直到我參與服務課程,獲得更多資訊和經驗,而得以認真審視:這是一我今天可以定位為重度神聖,也極為踏實的工作成就。

牙醫系一年級的服務課程並不狹隘,包含基礎的整潔工作、診間助理、實驗室清掃。維護環境除了身體力行醫學健康概念,更能重複提示我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只能是現今社會脈動的神話。經由勞動去愛彼此的生命,就是親近生命最深奧的秘密。於是,我對紀伯侖所言深信不疑:「生命確實黑暗,除非你懷有熱情,而所有熱情都盲目,除非你有知識。所有知識都無用,除非你工作,而所有工作都是空洞的,除非工作中有愛。」

然而,我對於未來工作的認知成長,最大的體悟應該是一個從事牙醫工作的態度與可能的驕傲。在成長中從來不曾畏懼進入牙醫診所,因接受療程中,suction、3-way高速器械聲響的不絕於耳,曾經對牙醫工作印象固結在「較一般醫生需考慮每個病人特殊病史的操作實驗者」。透過跟診經驗,我瞭解到牙醫師其實也是需針對每個病人的特異性(骨條件差的病人,牙橋需比單一植牙癒合更長;有些患者極為容易蛀牙;每個人的吞嚥閥值不同)提出最適當的診療方針,而其中不應單純以醫師對病「人」一味的最大助人熱情與細心琢磨的耐心技術為依歸;現實的經濟考量(嵌體牙橋與植牙的懸殊價格)與病人自主選擇權(是否盡全力保留僅存的稀疏牙根,還是以全口活動義齒等方法重新開始?)等複雜變因都需嚴加評估。服務課程逐步建立我在未來數年以及職業生活的雛形遠景,以及肯定我可能、可以造成的改變與曙光。

先知曰:「有人歡欣地給予,這份歡欣就是他們的報酬。有人痛苦地給予,這份痛苦就是他們的洗禮。有人給予,但是不感覺給予的痛苦,他們不尋求歡欣,也非懷著行善的心;他們的給予就像山谷中的桃金孃將香氣吐入空中。神透過這些人的手說話,從他們的眼簾後對大地綻放笑容。」既然服務的過程中兩造受益,無法定型明確的給予者和被給予者----那麼,我們便能同享付出的喜悅和接受的勇氣,不用掛念你我的負債,猜測彼此的慷慨。

「永劫回歸的幻念以否定的方式肯定了一件事:一旦消逝不再回頭的生命,就如影子一般,沒有重量,預先死亡,無論生命是否殘酷、是否美麗。」米蘭昆得拉似乎悲情地宣布著時間虛假化人類靈魂的可怕宿命。然而,儘管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如此隱然而龐大,經由服務歷程的折衝感動與服務理念的波瀾壯闊,我們必然也能以某種特殊的信仰模式,印記這種華麗而秘密的靈魂斷代法。